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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
窄
哲
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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秒杀鹿晗李易峰
他们生活的时代是每个国人都应该服的精神春药
宽窄说
叹红尘嚷嚷吵吵,行天地步履悄悄;
羡雄鹰博天鸣叫,做书生洒脱逍遥;
心如宇志比天高,豪情如江水滔滔。
本文已获授权
来源:拾遗(ID:shiyi201633)
作者:拾遗
“一辈子很长,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。”
忽然之间,“有趣”和“教养”“情商”等词一样,火成了一种风潮。没有趣,都不好意思出来行走江湖了。于是,很多人因此患上了“伪有趣症”。装作有趣,扮演有趣,强行有趣。把恶搞当有趣,把恶俗当有趣,把恶心当有趣。结果呢,实在让人觉得“无趣得很”。
有趣重不重要?当然重要。
但有趣是种高级修养,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到的事。中华文明五千年来,人们普遍活得很有趣的朝代,就是魏晋时代。
魏晋时代,政权更迭频繁,战火连绵,死亡常常不期而至。但正因如此,魏晋人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。思考的结果是:既然生命无常,那我们就要在刹那的现量的生活里,追求生命的最大丰富和充实。
于是,美学家宗白华说:“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‘人的觉醒’,魏晋人开创了中国的‘《世说新语》时代’。”
活不美,毋宁死
书法家王徽之,居于浙江山阴。一天夜里,天降大雪。他半夜醒来,推开窗户,四望皎然。赏雪吟诗间,突然忆起住在几十里外剡县的朋友戴逵。随即不顾天寒路遥,乘船溯江而上。
翌日,抵达戴家后,王徽之没有敲门,而是转身对随从说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随从问:“既然来了,怎么不进去呢?”王徽之答:“乘兴而行,兴尽而返,何必见戴?”
这就是魏晋风度——不计最终结果,惟重生命体验。
陶渊明41岁时,当上了彭泽县令。上任不到三月,就碰到督邮刘云来检查公务。刘云常以巡视之名索贿,凶狠贪婪远近闻名。县吏提醒:“我们当备好礼,穿盛装,恭敬迎之。”陶渊明一甩衣袖:“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,拳拳事乡里小人。”脱下官服,交出官印,绝尘而去。
这就是魏晋风度——不求一世奢华,只求活出自我。
公元262年,中国文化史上一个黑暗的日子。嵇康身戴木枷,被兵丁押往刑场。因得罪权臣钟会及司马氏,被污以破坏礼教之名判处极刑。刑场之上,嵇康对哥哥说:“取琴来。”
夕阳残照下,嵇康抚琴长叹:“袁淮曾让我教他《广陵散》,可我没答应,此曲于今绝矣!”一曲弹毕,嵇康从容赴死,年三十九岁。
这就是魏晋风度——不求长命百岁,但求活得精彩。
所谓魏晋风度,一言以蔽之,就是要活得美、活得有趣、活得漂亮。活得不美活得无趣,毋宁死。
魏晋时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看脸时代,著名的“掷果盈车”的故事,讲的就是西晋时期有名的大帅哥潘安。据说他每次坐马车出去闲逛的时候,女人们就会像潮水般蜂拥而来,手拉着手把他围在中间,向他温柔地抛掷水果。
魏晋人觉得:要活得美,首先仪容要美。
仪容要美,第一要懂得剃须。
魏晋之前,美男大多都留着胡子,比如,关羽就是著名的美髯公。今之剃须刮面之美,始于魏晋也。
仪容要美,第二要懂得敷粉。
不但女人敷粉,男人更是要敷粉。说到敷粉,还有一个好玩的故事:大美男何晏,天生肤白。白到别人都怀疑他偷偷抹了粉。有年夏天,魏明帝曹睿心生一计,他宴请何晏吃“热汤面”,何晏吃得大汗淋漓,不断用袖子擦脸。结果没想到他擦汗之后脸竟然更白了。
曹睿羡慕得连连感叹:“君原来是真白啊!”
仪容要美,第三要懂得穿衣。
热衷于新奇美服,甚至以着女装为时尚。
仪容要美,第四要懂得熏香。
熏香,就相于咱们现在的抹香水。说到熏香,也有一个好玩的故事:魏文帝曹丕,有次熏香熏得过分了,连马都受不了,就咬了他膝盖一口。气得曹丕把马给杀了。
魏晋人就是这么注重仪容之美,注重到什么程度,与潘安齐名的美男卫玠,他出门既不坐马车,也不坐牛车,而是坐羊车。因为羊漂亮,还能衬托出他的皮肤之白。他每次出门,都是“观者如堵墙”。
有一次他生了大病,强行外出。结果被女粉丝们围了个水泄不通。为了让粉丝们看个够,他苦苦咬牙硬挺。结果当天回家,就一命呜呼了。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“看杀卫玠”。
不美帅,毋宁死。
不脱俗,毋宁死
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很有趣。一次,他嫂子要回娘家,按照礼数,嫂叔不通问,他不得去送行。可阮籍不仅设宴为嫂子饯行,还特地来了个十八里相送。一些道学夫对此指指点点,阮籍白眼一翻:“孔孟礼教,与我何干?”
还有一次,邻里一少女因病夭折,阮籍并不认识,竟跑到灵前大哭一场,直到哭爽了,才尽哀而返。一些道学夫对此议论纷纷,阮籍白眼一翻:“老子就是喜欢。”
邻家美妇,当垆卖酒。阮籍经常前往,喝得酩酊大醉。醉后,就直接躺在美妇身边呼呼大睡。一些道学夫对此唾沫横飞,阮籍白眼一翻:“关你等屁事。”
魏晋时代是一个最蔑视礼法的时代,魏晋人觉得:要活得美,就要脱俗。正如阮籍所言:“礼岂为我辈设也!”
有一天,阮籍正和友人下棋。突然传来母亲死讯,友人敢紧停棋。阮籍却一挥手说:“下完再说。”下完棋,他要过酒杯。饮酒二斗,举声一号,吐血数升。
给母亲办丧事时,他不拘礼法,照样大块吃菜,大块吃肉。母亲下葬之时,他又饮酒两斗,大喊一声“穷矣”,又吐血数升。他用鲜血来灌溉蔑视礼法的“脱俗之美”。
不脱俗,毋宁死。
王献之,东晋大书法家,其“风流蕴藉,乃一时之冠”。新安公主喜欢他到“茶饭不思”,便央求孝武帝:“我要嫁给王献之,你让他把妻子休掉吧!”
于是,孝武帝便颁发了圣旨。王献之舍不得结发妻子郗道茂,便用艾草烧伤双脚,落下终身足疾,希望新安公主知难而退。哪知公主毫不介意,还是强行嫁给了王献之。
从此以后,王献之便躲在书房里,用优美的书法,一封一封给郗道茂写信,于是留下了一张张千古名帖:《思恋帖》《姊性缠绵帖》《奉对帖》……
临死之前,他念念不忘的还是郗道茂:“不觉有馀事,唯忆与郗家离婚。”
夫妻情深如此,真是让人扼腕而叹啊!
公元386年,王徽之王献之哥俩相继病危。王徽之竟然相信当时流传的一种说法,想要用自己的命为弟弟续命。得知自己阳寿将近并不符合条件之后,竟至晕厥。数日之后,方才醒转,其时,弟弟王献之已西去。
他坐在弟弟灵床上,拿起他最喜欢的琴,却悲痛得怎么也弹不出完整的调子,他把琴摔在地上,仰天大哭:“呜呼子敬,人琴俱亡!”不到一月,王徽之就追随弟弟而去。兄弟深情如此,真是让人击掌而叹啊!
荀巨伯从远方来探望重病的朋友,正好赶上胡人来攻打城池。朋友让他离开,荀巨伯不肯。不久胡人杀到城下,问荀巨伯:“整座城都逃空了,你为什么不逃?”荀巨伯说:“朋友重病,我怎能舍他而去,请用我的性命来换他的吧!”
胡人竟有愧于荀巨伯的仁义,不取城池,敛兵而去。
朋友情深如此,真是让人拍胸而叹啊!
这就是魏晋:要活得美,就要活得深情。
《世说新语》中有这样一段记载:王戎丧儿万子,悲不自胜。山简前往拜忌,说:“孩抱中物,何至于此?”王戎随口说出了千古名句:“圣人忘情,最下不及情;情之所钟,正在我辈。”
圣人心涤世外,不会被情所扰;最底层的人忧于生存,顾不上追求感情;能情有所钟的,正是我这样的人啊!人不深情,那是多么无趣啊!
无内涵,毋宁死
东晋阮裕,有一辆绝好马车。只要有人想借,他都借之。
有一天,一个人想为母亲送葬,心里想借车,却不敢对阮裕说。阮裕听说此事后,叹息说:“我有车却让人不敢来借,那要车有什么用呢?”于是,他立马就把这辆豪车给烧了。
这就是魏晋:要活得美,人格必须也要美。
八王之乱时,嵇康之子嵇绍奉命护驾惠帝。临行前,有人提醒他:“你准备好马了吗?”意思是“见势不对,立马撤退”。但嵇绍说:“此事只有两种结果:要么逆贼伏法,要么忠臣死节,带好马干什么?”
结果荡阴战败,他挺身立在惠帝身前,用血肉之躯挡住了万千刀剑和满天箭雨。这就是嵇绍追求的人格美——忠臣死节。
魏晋玄学的开山宗师夏侯玄,不幸成为曹魏家族与司马集团斗争的牺牲品。无论如何严刑拷打,他始终一言不发。眼看司马师规定的期限就要到了,钟毓无法交差,只好代笔替夏侯玄撰写供词。写完,还忝着脸让夏侯玄过目。
夏侯玄看后大笑:“难道不就该如此吗?”
此后直至走上刑场,他都神色不变。这就是夏侯玄追求的人格美——威武不能屈。
在魏晋时代,总有那么一群人,不求生命之荣华,不求生命之长远,只求活出人格活出骨气活出血性,所以魏晋风度,便也成了“魏晋风骨”。
东晋名僧支道林才思俊逸,赴京城讲学时吸引了一众名流。学堂上,人人都以坐在他身边听课为荣。有一次,坐到他身边的人有事离座,宰相谢安连忙跑过去抢占了他的座位。那人回来后,二话不说,一下将谢安抱起扔开,自己重回旧座。谢安被摔得衣帽歪斜,老半天才站起来,坐回原座,也不生气,一幅很知足的样子。
你看,魏晋人是多么追求思想之美啊!不仅要求仪容美,还要求美得有内涵。
不自然,毋宁死
王徽之喜欢竹子。听说一读书人家里有片好竹林,就前去观赏。主人听说大名人王徽之要来,赶紧洒扫屋子,准备了好饭好菜。哪知王徽之来后,也不和他打招呼,直接就观赏竹林去了,边看还边吹口哨。赏完也不打招呼,上轿就要出门。
主人怒了,关上大门,不让他出去。这一举动却让王徽之很是欣赏,他立马下轿,和主人喝酒去了。
还有一次,王徽之临时借别人房子住,刚安顿下来,就让仆人在院里种竹子。仆人说:“就住那么几天,何必麻烦。”王徽之指着竹子说:“何可一日无此君!”
魏晋人就是这么热爱自然、热爱山水。
王羲之超级喜欢养鹅。谁家有好鹅,不管路多远,他都要跑去欣赏。
山阴一道士,想让王羲之给他写卷《道德经》,但是又怕王羲之不愿意。于是灵机一动,养了一群俊美白鹅。王羲之知道后,果然兴冲冲跑去观赏。于是就有了王羲之“抄写《道德经》换鹅”的典故。这卷《道德经》,便是书法史上著名的《换鹅帖》。
所以魏晋人特别追求“兴趣之美”。要活得美活得有趣,必须培养一癖好。这种癖好,不单是花木鸟兽等种养之癖,也是琴棋书画等艺术之癖。
比如,王献之为了追求书法之癖,竟把院里十八口大水缸的水都用完了。正因追求兴趣之美,魏晋人不但活出了趣味,还将中国所有艺术门类都向前推进了一大步。魏晋人为什么活得这么超逸这么有趣?因为他们深深意识到生命短暂无常,所以要竭尽全力去活得漂亮。既然无法增加生命的长度,那就开拓生命的密度、宽度和高度。
美学家张世英说:“人生有四种境界:欲求境界、求知境界、道德境界、审美境界。而审美为最高境界。”
而魏晋人,就活到了这个审美境界。所谓审美境界,就是要审美地生活,就是要活得美、活得有趣、活得漂亮。所以他们全力追求“内不以自欺,外不以欺人”;所以他们全力追求“向外发现自然,向内发现深情”;所以他们全力追求“独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”。
于是,他们活出了仪容之美、脱俗之美、真率之美、深情之美、人格之美、思想之美、自然之美、兴趣之美。他们创造了中国历史上最有趣的时代。
现在,很多人总喜欢把“有趣”挂在嘴边,但要说真正的有趣,咱还得跟魏晋人学。有趣不是生活的春药,魏晋才是。一个人这辈子要想真正活得有趣活得漂亮,就得像魏晋人一样“把人生当成一门艺术来活”。
不计最终结果,惟重生命体验。
不求一世奢华,只求活出自我。
不求长命百岁,但求活得精彩。
我们活得像个人了,有趣就来了。
来源:拾遗(ID:shiyi20163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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